姬云都则叹气:难怪老是听它喉咙里呜来呜去,是真在哭。
自姬云都有意识以来,辟邪已是成年威风的模样。她未曾接触过幼年的神兽。
它遇到什么了?
怎会出现在夜半姑苏城?
梦里面白泽哥哥让我来的……呜呜……
姬云都目光一沉:白泽在何处?
不知道。
之前白泽与她联系过,说已经回到昆仑。如果辟邪凭神识联系上白泽,也不是没可能。
他们把我关山里面,北边的山。角没了好痛……阿邪要小姐姐。
什么?
呜呜,刚刚的小姐姐,阿邪要小姐姐,不要你。
她难得有种被噎的感觉:收敛些。近日可愿安顿旅舍?你既追至姑苏,我代你寻一僻静处好生休养。
辟邪哭得凶:你好坏!你戳阿邪的头!你好凶!呜呜。我要小姐姐、小姐姐……
哭闹的声音不断传进姬云都脑海,简直有爆炸的趋势。她立刻收回手,后退两步,天地瞬间安静。
果然,哭闹的孩子是顶可怕的生物。
姬云都警惕地盯着它,叶雨初回来时,就看到姬云都和肉团子“深情”对望,两两发呆。画面分外诡异,叶雨初小心凑上前:“姬云都?”
肉团子先抬起小短腿儿,颠颠跑到叶雨初脚边,咬着她裤脚,大眼睛水灵灵的,楚楚可怜。虽然完全不是同一物种,叶雨初第一感觉是,它好像在告状。她挑眉,看着神色不太自然的姬云都:
“你欺负它了?”
姬云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正常,淡然反问:“你觉得呢。”从她手中接过饮料灌了两口,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意图压惊。
“毕竟你……有前科啊。”叶雨初小声嘟囔,箭一般的目光扫过来,她立刻收口,笑眯眯道,“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不知道是谁家的小狗,大冬天放它在外边,不怕生病。”
“主人会领回去的。”姬云都淡定道。一派悠然,好似背后之事全然不知。
叶雨初歪头想了想,怅然点头:“……说的也是,我们走吧。”
但是小家伙明显没有松口的意思,叶雨初走了大概有十几米,后面居然传来细细的“汪汪”声。她回头,还是刚刚的肉团子,艰难的挪动小短腿追着她们。
叶雨初眉头微皱,姬云都则无话可说:堂堂辟邪学狗叫,只怕以后它自己都羞得回想。
“它,不会是流浪狗吧?”
“毛色雪白,必定有人打理,怎会是流浪狗。怕是谁家的宠物跑丢了。”姬云都不着痕迹地编下去,“这里有灯,它在这里等上片刻,主人会找过来的。”
后半句特意说慢,让辟邪听清。
别再乱跑,等她折返为它寻个处所。
叶雨初想想也是,虽然它着实可爱,但别人家的宠物,不能随便抱走。退一步讲,她自己也没养宠物的经验。于是弯腰摸了摸它的头,开玩笑似的叮嘱一句:“别再乱跑啦,你家主人会找不到的。”
散步很尽兴,远远钟声传来,颇有灵犀参禅的意味,叶雨初放松了心思,突然想起那幅画还收在背包旁边,问姬云都:“凤凰那幅画,要不重新装裱一下,挂在卧室里?”想了想觉得尺幅有点大,“或者挂客厅?”
姬云都没有如她预料应声。她只好又问:“你觉得?”
那人只是轻轻摇头:“送你的,自然随你。”
没料到她全然不在意,叶雨初想着自己休假结束就回凤凰,把画留在苏州看不到,倒有点舍不得。难不成,还能抱回凤凰欣赏么?
“只此一幅,可要小心。”她感慨。
“谁说的?”姬云都嗓音淡淡的,平静陈述,“怎么会只此一幅?你要喜欢,再画多少都无妨。”
叶雨初倒是一愣,想到那幅画,喃喃念出来:“你题了字……春秋不知老,山河当遗卿。”
第一次看到姬云都题词时,曾玩笑地想,如果她真画出山河,这样大礼万万不敢收。如今她淡然道出,反让叶雨初不知所措。
不知为何,那句话细想几分,便觉心脏隐隐刺痛,呼吸也若有若无的憋闷。
姬云都打破凝固的氛围,突然问:“家里有冬酿酒?”
“啊?”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超市门口冬酿酒的广告。笑着点头,“嗯,我上次回家和我姐一起酿的,本来邀你来就是想给你尝这个。”
两人走回小楼,叶雨初拿钥匙,突然白影从黑暗里蹿出来,她脚上一重——
肉团子?
还真是那小家伙,抬起粗短的两条前腿,趴到叶雨初鞋上,头拱啊拱的,决不放弃,再次坚定咬上她裤脚。
雪白的毛都有点脏了。
它偷偷跟了一路?
叶雨初:“……”这怎么办?
姬云都眸光深深,看来辟邪打算黏上雨初,之前的商量全没听进去。
“再放外面,可能要冻出病的。万一被车撞了呢?万一饿死了呢?”叶雨初清清嗓子,也心痒,“它主人是怎么想的啊。”
话说得正气凛然,但内里的小心思姬云都怎会不知。
叶雨初目光灼灼,试探望向姬云都,慢慢道:“要不给它洗个澡,喂点东西?”
姬云都本就绝无可能抛下辟邪不问。不过是想不惊动叶雨初。她扶额,顺水推舟,轻叹:“……你开心就好。”
叶雨初开心得笑弯了眉眼。
肉团子非常聪明,好像能听懂她的话一样,小心跟在她身后,低头嗅啊嗅的。她将它一把抱起,冲姬云都道:“跟了一路小短腿都跑累了。先给它冲洗去乏,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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