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君洛冷笑一声，“卫左使呢？”
“喔，我敢打赌，司家那个司蔻，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吧。”对方也冷笑，“不过，她找不到了。”
君洛眉毛一扬：“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可不是我弄的。”对方悠然说道，“她本不是个好命格，又执着于逆天改命，合该如此。”
“她……死了？”君洛陡然皱起眉头。
对方没有回答，摇曳的灯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如果罗维此刻看见这一幕，恐怕会大吃一惊，因为这熟稔地和君洛对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少艾的四姑姑，罗仲从前的妻子林诗韵。
她对君洛骤然间锐利的目光视若无睹，笑吟吟地道：“怎么？你还心疼不成？”
君洛一时间没有说话，灯光突然昏暗下来，映得他一张俊美脸庞上神情晦暗不明，嘴唇紧紧抿着，衣袖下的手背乍然间爆出青筋，但随即放松下来。
他又皱眉：“占星左使不在了，妖界的前景不明朗，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明白？”
“迟早会有新占星者出现，卫蘅不是唯一的。”林诗韵不以为然，“你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早点准备准备，参加新妖皇的登基仪式。”
“说起来，我好像见过你的新妖皇一面。”君洛琥珀色眼睛里精光一闪。
“嗯？”林诗韵顺口问道。
正在此时，有人进来禀报道：“司蔻大人去了卫左使住处。”
“喔，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林诗韵悠然笑道。
罗维在司蔻家中等了足足两天后，司蔻终于回来了。
她脸上神情很奇怪，看见罗维之后，也不说别的，只是躲闪着他的目光。
罗维觉得奇怪，又有一种隐隐的不祥预感袭来，便问她：“怎么了？”
司蔻起初不回答，之后被问得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只得低声道：“你出来，我们边走边说。”
“去哪里？”罗维问道。
司蔻不肯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罗维只得跟她出去。
司蔻心事重重，完全失去了初回妖界时的欢脱，拿着手中的浣花铃无意识地摇来摇去，摇得满地都是清脆的铃音。她开口问罗维道：“你这几天做什么啦？”
罗维实话实说：“第一天出门，遇见司乐了，说了几句。之后几天都在你屋子里发呆。”
“维哥哥真是让人安心呢。”司蔻点点头，脸上恢复了一点神采，说道，“从我个人出发，我建议你不要和司乐太接近的好。”
“怎么了吗？”罗维想起在水晶球里听见的司乐的声音，但他决定还是不要和司蔻说的好，“你说司乐是‘执行者’，是什么意思？”
“还是先不提这个了吧。”司蔻无精打采地说，“阿蘅不见了。”
罗维怔住：“你说什么？”
“阿蘅不见了。”司蔻转回头来看她，“你会不会知道一些什么？我把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她。”
“她不是还在昏迷么？”罗维发着愣说，脑子像被一把大锤狠狠地敲了一下。
“算算时间也该醒了。”司蔻说道，“但方圆百米内那么多用人和护卫，却没有人看到她出门，甚至好像连我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也没留下任何信息。”
罗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你怎么能确定她该醒了？”
司蔻泄气：“我只是觉得她睡了这么久，应该快了吧……”
“也就是说，你并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醒了，然后自己走出去的。”罗维垂下颜色已经变得有些浅的眼睛，说道，“她也可能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愿，而是被带走了。”
“谁有这个本事，在层层包围中带走妖界的占星左使？”司蔻喃喃道。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罗维再次深吸一口气，“就是她死了。”
“维哥哥，你可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司蔻倒吸一口凉气，“阿蘅是这天底下最聪明的人精儿，怎么可能死！”
“我也不愿意这样。”罗维淡淡道。
司蔻静了一会儿，罗维听到她手中的浣花铃铃声明显变了凋，杂乱不成章。
“我们这是去哪里？”他问道。
司蔻怔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说道：“我们去妖都。”
罗维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但他强作镇定，问道：“去那里做什么？”
司蔻又转回头来看他：“忘了告诉你了，妖界变天了。”
罗维做了一个不解的表情。
“新妖皇登基了。”司蔻眼睛看着前方，“我们的时代过去了。”
罗维消化着这句话的信息量带给自己的冲击，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而那边厢，司蔻话匣子一打开似乎就收不住了，一脸忿忿地说了起来：“要不是几大家族甚至连司家都支持，那个毫无根基的小家伙怎么能坐上妖皇的位子？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当年明明商议得好好的，就算妖皇之位空个几百年也没什么关系，一定要找到上代妖皇遗留的魂魄。结果现在……也不知道阿蘅知道了会有多气恼！”
罗维完全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隐约知道了一点：从司蔻和卫蘅的立场，似乎很不欢迎这位新妖皇的登基。另外就是……上代妖皇的魂魄？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是君洛口中吗……
罗维想着这些，一时之间想出了神。君洛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这句话？好像和襄音有关，但具体是怎么说的呢？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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