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一虑及此,不禁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她满是疑惑的表情和慢吞吞的说话方式,仿佛还近在眼前,而如今却已经被官场和战场磨砺成了如此可怕的一把尖刀。这样一个人,从前不与自己敌对也就罢了,现在已经不知道是敌是友,便让人有些彻底地心生畏惧。
君洛轻轻吐了一口气:“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去把路剑心叫来。”
摘星微微一笑:“恕我无法满足阁下的要求。我说了,如果诸位要痛快,不妨先试试过了在下这一关。”
君洛咬牙:“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摘星举剑,退到二十步之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喂,君洛少爷,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啊?”司蔻道,“这个姐姐明摆着打不过你,你为什么又不打了呢?唔,我知道了,哎呀哎呀,你还想着要怜香惜玉。那也简单,你别不小心把她弄死就行啦!”
“闭嘴。”君洛说。
司蔻一下子瞪起了眼睛:“我好心好意给你提建议,你什么态度啊?”
司乐轻声轻气地说:“司蔻前辈,也许并非怜香惜玉,而是另有隐情。”
君洛一副想发作却又发作不出来的样子,连吸了几口气,才说道:“这都是卫蘅做的好事。”
“喂,你不想打女人就直说,关阿蘅什么事呢?”司蔻皱起眉头。
“你懂什么?”君洛道,“她体内植有寒毒,是卫蘅的手笔。”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司蔻不服气地道。
“你这么愚蠢的人,是怎么被冠上司姓的?”君洛不耐烦道,“这当然和我们没有关系,但是路剑心却给她输入了大量极热性的气,抑制了寒毒。现在她体内的寒气和热气,一般人非有百年之功无法修炼成,而人类的寿命,至多也不过八九十年止。也即是说:她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中的一般强者。”
“那又如何?”司蔻并没有意识到其中有什么不妥,“枉你还自称活了一千多年,怎么看到一个拥有百年修为的人类,就不行不行的了?”
“你说吧,司乐。”君洛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再也不想对司蔻多解释一句了。
司蔻瞪着眼睛看向司乐,司乐轻声轻气地说:“是这样的,体质普通的人,别说只是拥有百年功力,就算是千年,凭我们几人的能力也不怕她。只是,她的体质已经在多年寒毒和热气的交织中发生了变化,星力越发挥到极致,寒气和热气就愈加上升到顶点。这样的人,无异于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只要我们把她的能力刺激到了极致,她随时可以把凝聚了多年的寒气和热气引爆出来,如此她自己固然是必死无疑,但我们也会在同时受到程度不轻的侵蚀,而且这种‘毒’无法排出,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加重。”
司蔻听得目瞪口呆:“这样也行?那个什么……路什么的,竟然有这样厉害?”
“也许这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他能做到这一点,确实已经是人类中的翘楚。”司乐仿佛耳语般地说,“人类之中,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的人物了。”
“如此说来,她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司蔻望向二十米外,神情恬然的摘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司乐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司蔻前辈你会有办法呢。”
“这……”司蔻噎了一下,随即挺起胸膛,“我,我当然有办法的,只是,想听听你们有没有更好的提议啊!”
罗维在一旁听了,只觉得心中微微发寒。路院长,他到底是无心之中造成了一个这样的结果,还是从一开始就料到会这样?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只能说明一个事实:这位昔日的“惊天一剑”,虽然已经日薄西山,却仍然能用自己的方法,来办到自己想办到的事,阻拦自己想阻拦的人。
这一对师徒,罗维除了在心中油然而生浓浓的敬畏之外,再也不作他想。
司乐好像是听信了司蔻的话,环顾一圈说道:“我看大家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提议了,司蔻前辈,你就把你的办法说出来吧。”
“嗯,这个嘛,那个……”司蔻含糊其辞。
“少主,怎么办?”天启学院院长也问君洛。
明明是妖界破域而来的精英,却被一个人类年轻姑娘挡住了去路逼得进退两难,君洛的神情明显有些气恼,连淡金色长发的发梢都开始微微发红,线条优美的嘴唇紧抿着。而司言也自顾自地把玩着手里的鞭剑,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雾狐自然更是隔岸观火,乐得看君洛为难,襄音绿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了君洛几眼,又重新望向摘星,目光有些游离,似乎想起了自己十五岁之前在定南书院求学的时光。
罗维突然道:“此路不通,走别的路不就行了?”
包括天启学院院长在内,七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罗维。天启学院院长满是皱纹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恐怕他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罗维也是他所见过的定南书院学生之一。
罗维朝另一个方向努了努嘴:“从那儿走。”
司蔻眨着眼睛道:“从哪儿走不都是一样吗?那个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换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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