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去,是林连。他向我走过来:“回来了?”
“恩。”
“你都湿了。”他皱了眉,眼中有担忧。
“外面下雪了,我没有带伞。”
“哦。”他脱下衣服,理所当然般,作势要披到我的身上。我拦住了他的动作,“不用了。”
“哦。”他苦笑,转过身,背对着我,走到窗边。那件衣服他脱下来的衣服还挂在他的手上。就像那天在多风的巷子里,他为了让我披上他的衣服的时候一样,可是,有些事情好像在无形中紧紧地撅住了我们,拖着我们走向另外的路上,一切都回不去了。
“对了,这是给你们买的。是粥,味道还不错,还热的。”我打破沉默。
“嗯。谢谢。你吃过了吗?”
“吃了。”
“哦。”他深深地望进我的眼里。我慌张地躲避。
“梦月还在吧,我们要不回去吧。”我说。
我与他一起走向病房。我跟到他的身后,看他的背影,有时候看一个人的背影竟然也能够心酸。不知不觉就神游天外了,我绊了一跤,踉跄了一下。林连转过来,有些慌张的样子。
“你怎么样?”
“没事。”我笑。
“小心点。”他舒了一口气。
“谢谢。”
他顿住了,脸色有些苍白。“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应该的。”我接着笑。
“有些时候,我觉得一切都是老样子。可是。”他惨笑,“你总是有办法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因为我们都变了,不仅仅是我们都变了,世界也变了。”
“世界都变了吗?如果是世界变了的话,去把它扭转过来就可以了,如果是世界变了的话,要容易多了。”他笑着,眼中却有这么多的感情,不舍,伤痛,愤怒。
我撇开头,不忍心看他眼中这么多的感情。
“快点吧,你们都饿坏了吧,试试我的粥。”我故意转移话题。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
我不知道要这么诉说这些不好的字眼,他们觉得我也许是一个不懂情面的人。可是我并不像想要用这些皇庙的语言来诉说爱情。所以,我打算要走到一个好的出路。
梦月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学校也要开学了。仅仅一年的时间,我觉得自己老了好多。梦月这里,只要有林连一个人在就好了。我订了机票,想着要提前准备好一切去学校开始上课。这些,我都瞒着梦月还有林连。直到出发前的一天。我来和梦月告别。
在病房门口,我有一瞬不敢进去。
还好,病房里只有梦月一个人。
她支着头,望着窗外。听到门声,她欣喜地转头,一边说:“你来啦!”看见是我,她眼中的光有些黯淡,但只是一瞬。
“我是来和你说一声,我明天要回去了。”
“不多呆一些时间吗?”
“要开学了呀。”
“恩。”她不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曾几何时,我与她还是在一起无话不谈的样子,可才短短的几个月,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那我先走了。”
她笑,“不要着急呀,多坐一会儿。”
“我还要整理行李呢。不打扰你了。”
“好吧。”她笑颜逐开,她这次是真的欣喜。
我拿起包,开了门,正好看见林连,他的手还虚握成门把的形状。我愣住了,林连看起来也有些发愣。
“林连!”梦月对林连喊。她正笑意连连看着我们。眼中有一丝阴霾。“如愿,你不是还有事情吗?”
“啊,对!我还有事情。我要先走了。再见。”我低垂着头,绕过林连。我舒了一口气,心中却憋着满满的难过。我为离开那里而感到庆幸,可是,也感到无尽的伤心。
我快步地走开,不想别人看见我的泪水。这是懦弱的表达。
“等等!如愿。”
我听见了林连的声音,是错觉吧。我与他,该是时候断了。
“如愿!”我的手被一股大力拽住,手腕被抓得有些疼。火辣辣的。
我的泪水已经有些风干了。我憋住难受,不说话。
“如愿。”他把我拽进他的怀中,“如愿。你要去哪里?”
我倒进他的怀中,这么熟悉的地方,这里让我安心。如果我可以一直沉沦进去有多好呀。真想什么都不想,就这样一直地在这个怀里沉沦下去。
“如愿,你要到哪里呢?嗯?”他喃喃地说。“如愿。”
我几乎要沉沦进去了,这时,梦月的脸在我的眼前一闪而逝。
我挣脱起来。可是,这个怀抱箍得这么紧,好像要把我一直嵌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我挣扎地越厉害,他箍得就越紧。
“你打算去哪里?如愿?”林连的声音中竟然在颤抖,还有一丝脆弱。我忘进他的眼中,他哀哀地望着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在他的怀中大声地哭了起来。我一边哭,一边说:“我有男朋友了呀!”
他身躯剧颤,一声不响。
“还有梦月。我们都变了,都变了。”
“可是,我没有变啊!”
“不!你也变了!我们都变了!”
“如愿,可是,我一直都在这里呀!如果你还需要我的话,我一直都在这里呀!”
我倒在他的怀中,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的温柔,如潮水般,快要将我淹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连才把我放开。我一个人坐在医院的木椅上,林连则去帮我买喝的了。
他把热奶茶拿给我,坐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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