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的感觉就象是在坐过山车,所不同的是,过山车虽然惊险,总不会有生命危险,而秦玉瑶,却很明白自己落下山崖的结局。
脑海中如电光火花一般闪过过去的种种,小树林下的初遇、客栈里互诉衷情……以及断崖上残酷的一幕。
她闭上眼,泪珠终于如晶莹的水珠洒落。
蓦然,秦玉瑶只觉得腰身一紧,一只手臂已牢牢地抱住了她。
她睁开眼……乐天!
“你……”秦玉瑶还来不及说话,便觉“呯”一下,后背不知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巨大的反弹力立时便将她震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玉瑶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石壁,她费力地转动脖子,发现自己居然置身于一个石洞之中。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死了之后魂魄又离开了身体,跑到这个山洞中来了?
可是,秦玉瑶看看自己的衣物,仍旧是跳崖之前的妆束啊,这么说来,莫非自己并没有死?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除了轻微的擦伤之外,整个人居然安然无恙。这可奇了,从那么高的断崖上摔下来,不死也是重伤,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呢,而且,为什么不是在崖底,却掉到这个洞里来了?
秦玉瑶突然想到昏迷前的最后一幕,乐天?
秦玉瑶一下子坐起身来,前额却给重重碰了一下。
“哎”秦玉瑶抚额轻呼一声,这才发现洞口很低,只能猫着腰坐着。她微一侧首,便发现离秦玉瑶三四步处有一个人趴在地上,正是乐天。
秦玉瑶连忙爬到他身边,伸手轻推推他,道:“乐天,乐天!”
乐天一动不动。秦玉瑶有些慌了神,忙伸手在他鼻间一探,还好,还有气息。
她半坐着,将手伸到乐天的后背,想将他的头扶起来,甫一动,他忽然眉头一皱,轻轻呻吟了一声,秦玉瑶忙缩回手,却发现自己手上满是鲜血。
“啊”秦玉瑶失声惊呼起来。
乐天被秦玉瑶这一喊,竟然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秦玉瑶,有气无力地:“怎么了?”
“你……你流血了!”
乐天微微一笑,声音微弱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说着,便咳了起来,咳着咳着,嘴角竟然流下血来。
秦玉瑶慌忙用手帕去擦,可是刚一擦净血又流了出来,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秦玉瑶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忍不住哭了起来。
乐天手动了一动,似乎想抬起来,却力不从心,只道:“你…怎么又…又哭了…真是爱哭的……女孩。”
秦玉瑶哭道:“你伤得好重…流了好多血…我…好怕。”
乐天勉强一笑,道:“只是皮外伤…死不了…我们还要…从这里出…出去呢。”
他喘息了几下,又道:“我怀里…有药…敷上就…行了。”
“嗯”秦玉瑶忙忍泪点头,从他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小心地将他放平,翻转身子。
当秦玉瑶看到他的背部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啊,他的背上全是鲜血,整件外袍背面全被血染成殷红一片。怪不得她方才手刚一伸到他背上,便将他痛醒了。
秦玉瑶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可是,当见到他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时,眼泪仍是忍不住一串串落下。
乐天缓缓伸出手,将掉落的泪珠接住,他看着掌心中的泪珠,忽然轻轻一叹,微笑道:“有了这些泪珠,便伤得再重些……也是值得的。”
秦玉瑶怔怔地看着他,泪眼朦胧之中,只觉得他的神情分外认真,一时之间,竟然呆住了。
洞外传来一阵声响,打破了这凝固的一刻。
秦玉瑶忙爬到洞口,探头去看,发现洞口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树上枝叶狼藉一片,还有不少断裂的枝桠,秦玉瑶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山洞中了。
原来秦玉瑶跳崖之后,乐天也跟着跳了下来,然后他们落到了这棵大树上,乐天便借大树反弹的力量利用轻功跃到这个洞中,使二人幸免于难。而他为了保护秦玉瑶不受伤,乐天用整个身体替她挡住,而自己的背部便撞到了这树上。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便算是撞到海绵也会痛,更何况是挂满尖刺的树枝。
虽然秦玉瑶毫发无伤,而他的背却被突出的树枝刺得鲜血淋漓,也许,还受了内伤。
“怎么样了?”乐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秦玉瑶缩回洞里,摇头道:“没有发现什么,也许只是树枝断裂掉下去的声音。”
乐天微一点头,双目微闭。
秦玉瑶将他的外袍撕开,将瓶中的药粉尽数倒在他的背部,因为伤口范围太大,乐天又不能移动,秦玉瑶无法包扎,只好用锦帕小心地将伤口盖住。
秦玉瑶一边为他上药,一边担忧地看着他,道:“乐天,痛得厉害吗?”
乐天微微摇头,秦玉瑶极力忍住不让自己落泪,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乐天笑了笑,轻声道:“你不会武功,若是撞上去…恐怕会伤及内脏。”顿了顿,他又道:“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秦玉瑶明白他是指自己一怒跳崖的事,忍不住道:“你知道是傻事,为什么跟着跳下来。”
乐天淡淡笑道:“我怕你跳下去…不知道怎么上来。”
秦玉瑶不禁破啼为笑,道:“难道你知道怎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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