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也不知道自己走后，陆老和许斯凯聊了什么。素言只觉得，许斯凯对自己的态度，又温和了许多，两人之间大有冰消雪融的迹象。
和许斯凯的关系缓和了，但素言还有一个隐患，那就是那些爱嚼舌根的菲佣们。
素言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那些菲佣们说自己坏话，谈论她最近的‘改变’是在献殷勤，目的是非奸即盗。素言心中盘算着，打算找准时机将许家上上下下的心，都收拢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怜悯杜微，或是佛祖助素言一臂之力，素言收齐人心的时刻来得很快。
这日，艳阳当头，素言陪着婆婆在阳台上晒太阳，颇觉惬意。
她发现，许妈不但肺上有问题，而且还有风湿，老年人的通病。便时常提议她出去晒晒太阳，不近几对身体好，重要的是，雨季，风湿复发不会那么严重。
晚上的时候，素言还会接一盆洗脚水，放点中草药什么的。亲自帮许妈泡脚，揉揉脚心的穴道，疏通疏通她的经脉。让她越亦被岁月冲刷的身体，舒服一点。
看着自己越来越贤惠的媳妇，许妈的脸色越来越温和，逐渐的，也不总是有事儿没事儿就鸡蛋里挑骨头。吃饭的时候，偶尔也会等素言坐齐了，才开动。有时，与许斯凯得闲，大家做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会劝劝许斯凯，隐晦的透露出自己年纪大了，想要抱个孙子的意思。
“婆婆，我去给您泡杯茶吧？”关心问道，素言这半月，把许妈伺候得很舒服。
“好。”懒洋洋的，这暖暖的太阳晒得许妈浑身舒服。仿佛所有的细胞都打开了，容纳着这温暖。
走下楼，几个菲佣皆聚拢在厨房里，一个个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在哭泣的那人。
素言诧异，出声问道：“怎么了？”
吓了大家一跳，大家惶恐的站到一边，眼角的目光各自交换着讯息。
素言看着泪流满面的那个菲佣，她叫茜茜。父亲身体都不好，躺在床上，由母亲照顾着。有个弟弟，智商不高，在工地上给人挑挑砖、抬抬灰什么的，工资拿得不多。总的来说，家庭条件很艰苦，能够到这儿来工作，也是那叫lili的女人介绍的。年纪不大，手脚却颇为麻利。这或许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茜茜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像鼓泡一样，惨兮兮的看着素言，哽咽：“我……我……哼……我哼……”或许是因为抽得太厉害，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目光看向lili，后者连忙道：“茜茜刚才收到工头打的电话，说他弟弟摔死在工地上了，尸体已经送去医院了。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所以……”
两句话交代得很明白，素言很欣赏这个头脑清晰的女人。
而她也很同情这个家庭条件不好的少女，想了想，道：“lili你帮我泡一杯茶，记住，半勺茶叶就行了。泡茶之前，先把茶壶煮一下。第一道的茶，千万不要给婆婆端去。太苦了，她会骂你。第二道才端上去。”吩咐完，又对茜茜道，“你会房间收拾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以后，转身便要朝自己房间走去。刚走两步，回头，却发现大家都还愣着。
皱眉，素言竖眉，声音带了些许严厉：“快动啊！”
大家连忙动了起来，做鸟兽散状。
与那叫茜茜的佣人赶到医院，路上素言已经从茜茜口中了解了事情经过。那工头已经在医院等着了，大腹便便的模样。
那男人一见两人，连忙迎了上来，疑惑的看着素言，问茜茜：“这位是……”
“她是我家少奶奶。”茜茜连忙道：“我弟弟呢？我弟弟呢？让我看看我……我弟弟……”说着说着，又泪水滂沱，好不可怜。
男人连忙带着两人去了太平间。
床单上，十五六岁的少年横躺在床铺上，浑身鲜血。
茜茜尖叫一声，扑在白被单上哭得撕心裂肺，看来是他弟弟没错。素言觉得胃中有些恶心，这些鲜血淋漓的场面，她不喜欢。
淡漠的扫了一眼工头，素言问道：“好好的人，怎么会爬上十六层那么高的地方呢？”
“这……眼素言，不敢与她犀利的目光对视。
素言暗中思忖，这男人虽肥头大耳，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可那双小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不是善茬，恐怕这少年的死因还有待追究。在这里多留了一个心眼儿，素言又问道：“平时小虎都干些什么活儿啊？”
“搬砖、挑水泥，偶尔也去开开搅拌机。但都有人陪着，因为他脑子不太好嘛。我们也怕出问题，所以就没敢让他一个人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呆着。”男人肥胖的脸上有些痛心，叹息道：“也怪看着他的人今天闹肚子，本来都已经好好的嘱咐他，让他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还让旁边吊缆绳的人帮他看一下，可那时刚好有东西需要吊上去。那人一分心，回头来看的时候，这人已经不在了。过了一会儿，就从十六楼掉下来了。”
脑中灵光一闪，素言似笑非笑，犀利精明的目光紧锁着男人的脸：“你是说，吊缆绳那人一分心，这人就不见了？回头看时，人已经从上面掉下来了？”
“是啊！”男人点头，颇为遗憾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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