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走么？”
与此同时，林嘉树能感觉到，厉周沅的手臂，开始慢慢地收紧，勒得她丝毫动弹不得。她艰难地抬手，碰了碰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斟酌了一下后，才轻声道：“厉先生，你这些年……是去苦学过京剧里的变脸技能么？”
她说罢，微微侧头，能感觉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喷在她的颈弯处，让她觉得有些痒。“你前些日子才和我说，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想，我已经在很努力地装作和你不认识，难道我装得不像吗？”她道。
她身后的人，半晌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维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在安静的房间里，像是一尊雕塑。
窗外忽然刮起了狂风，似乎，是又要有一场大雨来临的前兆。窗户大开着，狂风顺势灌进来，吹起窗边的窗帘，发出“呼呼”的响声。
林嘉树觉得有点凉。
“我冷。”
她刚一说罢，身后的人就放开她了。她回过身时，厉周沅早已离开了原地。他走到衣橱前，打开衣橱后，从里边随手扯了一件外套出来，扔到她的手上。
“出去。”他道。然后直接进了浴室。
林嘉树披好他丢给自己的外套，出了房间。她随意找了一间房间，锁门睡了。睡至午夜时分，她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锁了门的。
不等她反应过来，门已经被人推开了，随后，她还听到钥匙被甩到地上的声音。她思索着，这里的治安是很好的，应该不会有盗贼……那，只能是这间宅子的主人了。
她决定装睡。
夜晚安静，林嘉树因此觉得自己的耳朵，尤其的灵敏。她听到，有人走到了床边。过了会儿，她感觉到，自己在被人注视着，并非她的眼睛所见，而是，直觉。
有清浅的呼吸，喷在她的额上，之后，有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脸。那呼吸，扫过她的额间、眉、眼睛、鼻梁，最后，她只觉得唇上，是一片柔弱的触感。
她的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跳。但她不敢乱动，也不敢呼吸，只能躺在床上，装作熟睡的样子。
他似乎是怕吵醒她，所以，动作很轻。
林嘉树心跳如鼓，觉得甚是煎熬。她不是抗拒，而是，不想再继续装睡了。
干脆就醒过来好了？她这么想着，正想睁开眼睛，唇上的那片柔软，瞬间就离开了。她听到，他从床边站起来的稀疏声，然后，是关门声。
一室寂静。
林嘉树坐起来，心还是跳得很快，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又望了眼门边，心情难以平复。
第二日，林嘉树顶着一对熊猫眼，下了楼。
楼下，有钟点工阿姨，正忙着从厨房里，将做好的早餐一一端到餐厅。阿姨转身时抬头，看见恰好走下楼梯的林嘉树，微微一讶。
林嘉树知道是自己的突然出现，让这位对她从未谋面的钟点阿姨吃惊了。她走快了一些，和钟点工问了声早安。
“难怪厉先生让我多做了一份早餐，还说西式的和中式的要各做一份……”钟点阿姨道，“我还以为他的妹妹过来了……”
“……”
餐厅里，各式的早餐摆了快一桌，果然是西式的中式的都有。林嘉树先喝了一口豆浆后，又吃了一口三明治。
厉周沅下楼时，恰好看见林嘉树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她和以前一样，吃东西总是吃得很大口，速度也很快。他拉开离她远一些的一把椅子，坐下。
林嘉树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看了他几眼。他神态自然，没有理会她的这种做贼一般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
居然不理她。哼，半夜偷亲别人的家伙。
林嘉树腹诽着，顺便吃下了一块三明治，和三个生煎包，外加两杯豆浆。吃饱后，她开始光明正大地观察、故意坐得离她远一些的某人。
厉周沅随便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起身，上了楼。林嘉树跟上去，“我昨天换下的衣服怎么不见了？”她问。
她昨天洗了澡后，本来是打算拿去洗的，因为看到这里有烘衣机，她就想把衣服洗干净了再弄干，这样她可以明天穿。
“在一楼，你去找钟嫂拿吧。”
“……”
一家酒店的套房内，辛雨玫和雪莉，正拿着几张手稿，和电脑里的照片进行比对。
雪莉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处道：“这里，有过很明显的改动，还有这里，都做了修改，和老师你的图稿有了差别。”
“的确挺聪明的，懂得扬长避短，不仔细观察的话，连我都无法把这些和我自己画的联想到一起。”
辛雨玫蹙眉，看了几眼屏幕上的照片，随后将自己手中的图稿放到桌上，伸手揉了揉额角，“在原作品的原创设计上，注入自己的原创设计元素，使成品具有设计师的个人思想与概念，还真的……无法构成复制抄袭，最多，算是借鉴。”
雪莉讶异，“老师的意思是，您要吃哑巴亏了？”
“没办法啊，现有的著作权法，对我们这一行起不了什么保护作用，除非我申请了专利，否则难以维权。”她顿了顿，“这个关心，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这样大着胆子的吧。不过，她的确是有天赋的，不像是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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