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发现到,那份「主动要跟他商量事情」的改变。
要知道,这种自己人才有商有量的事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因为她躲他都来不及了。
那么,为什么这时候不一样了呢?
可能是跟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头几日里,曾作过的一场关于他抱着她、由肃亲王与王妃充作高堂,两人就这么拜堂成亲的梦境有关。
红红烛火的梦境内容影响了她,他抱着她拜堂的坚定不移让她改变了对他的观感,加上出嫁从夫的教育,这些许、些许的影响跟改变,让她莫名地觉得跟他亲昵了起来,即便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她是记得的,每每当她稍稍醒转时,就见他在一旁照顾自己,那高大的、值得信赖的模样,让病中脆弱的她不免流泄出软弱的那一面,什么都不想,只是全心依赖着他。
想到他冒着冻骨的寒意,湿淋淋的下水救她一条小命,让她开始觉得,他也许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是个只知道欺负她、耍着她玩的坏蛋。
过去,他除了爱欺负她一些、屡次害她倒霉,或是总耍着她玩之外,其实也没亲手做过什么会实质伤害到她的事。
甚至真要细究的话,她这条小命历经两次火劫、一次水劫,最终都是因为他的关系才得以捡回这条小命,比起这些救命之恩,若仅是因为他爱欺负人跟耍人的行径就一味的妖魔化他,好像显得她有些小气……
烧得迷迷糊糊的人,意识在飘飘渺渺间不经意浮现诸多想法。
虽然真正的原因并没有探究出个所以然来,但有些改变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
在险些丢掉小命的这一回之后,南宫润愿意,她愿意相信他。
这改变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却实质体现在实际行动上。
她想跟他商量……虽然终究还没开口,可那是因为她自我检视再三,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有所误会了,是以犹豫又犹豫,迟迟没敢开口。
但是,这真的只是误会?
真的就只是她个人多想的关系?
青桐那么凑巧的被支使去取书,说是特意为她寻来的绣技指导大全。
那条帕子就这么刚好的被风吹走了,还是绣了闺名、定要寻回的那种,而且谁也不揪,偏偏揪着她去捡,就这么巧?
虽然说她是自己不小心没站稳而落水的,但要不是感觉那位郡主出现往水里掉的势头,她又怎么会当机立断拉她一把,害得自己重心不稳落下水?
这种置自己于受害者的角色然后陷害人的事,一直就是深宅内院的女人们爱用的手段之一,为什么这位小郡主想这样对她?
还有!
她溺水的那当头,一直有人使劲把她往水底推,要不她怎么会被水底的海草给缠住脚?
这么多的疑点,应该不是她个人的胡思乱想吧?
拿出来商量,应该不算是毁人清誉吧?
「在想什么?」
放下手边的书,就坐在床边的北辰聿动手捏了捏她犹显苍白的面颊,不顾她咿咿啊啊的抗议,直到那面颊泛着些血色了,这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她的脸。
其实早发现她醒了,但她没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脸纠结的小模样又是特别的逗,他才没刻意扰了她,只是那白惨惨的脸色越看越叫人烦闷,所以最终还是忍不住动了手。
「今天好些没?」
对她,从来就不需要含蓄,问话的同时,忍不住俯身朝那同样缺乏血色的樱唇吻了上去,又啃又咬后不忘舔了好几口,直到那唇瓣跟面颊一样也红艳艳、甚至是泛着水光而煞是好看了,这才甘心的收了嘴。
经此一吻,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南宫润哪还记得原来纠结的事?
泛着水光的两只秋翦乌瞳气恼地瞪着他,却不知因乌瞳中潋滟的波光,那怒视丝毫不见任何杀伤力……
「你、你别这样!」
因为溺水受创的关系,她的声音还没能恢复,这细声的抗议,弱弱的就像猫叫似的,挠得人心里痒痒的,没来由的让他想更加欺负她。
「别怎样?」
心里高兴,难以言喻的那种,北辰聿索性动手搬人,连人带被裹一团后给抱入怀中,觉得这娃儿也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他怀里,才是最安全的。
裹在被中的小脸皱得跟个包子似的。
南宫润想……她很认真的想……
是不是因为他对外宣告了两人订亲的关系,他的行为才会这样肆无忌惮?还日益变本加厉,越来越不见分寸?
然后她想起来了。
关于他其实是为了报恩所以要娶她的事……
「其实……其实你可以不用娶我的……」因为低着头,所以她没看见他蓦地一沈的臭脸。
她视而不见的瞪着裹在身上的被子,很努力的逼自己开口说道:「这回你救了我一命,我们其实互不相欠了,所以、所以你不需要……不需要为了报恩就赔上你的终身大事……」
说完,南宫润等好半天都没听得回应,狐疑的目光往他看去,对上他罩着冰霜、甚是冻人的冷酷表情。
那表情下的不爽,是针对她!
裹在被子的小丫头扛不住那气势,忍不住抖了下,然后默默的反省……
她刚刚……刚刚说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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