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姊姊不想参加吗?」这回开口的是四房的姊姊,问的是方才嫌弃这传统的三房的姊妹。
「名目立得白痴,但热闹是真的,为什么不参加?」刚刚才嫌弃这鬼面节传说的三房女儿立刻表示。
同为三房所出的庶子立即声援一母同胞的妹妹。「芙儿说的对,这回前往南禅寺为祖母祈福,妳们也是难得出门一趟,既然适逢盛会,不参加倒是可惜了。」
先前被遣出的侍儿正好在这时归来,手上捧着一落面具回来复命,看来这三房早打定主意凑这热闹。
缩在角落的南宫润小口品茶,由得几位姊姊挑面具,习惯性的维持她的低调……
「润丫头,也来挑一个啊。」
水汪汪的眼睛因为这突来的叫唤轻眨了两下,回神,看见性情温和的三房兄长笑看着她,这才确定真的是在跟她说话,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哥,你理她做什么?」南宫芙没好气的白了一母同胞的兄长一眼。
南宫润心中嘀咕了声,知道她的低调在这一时半刻是没指望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她挪了挪身子,有技巧的调整一个更省力的舒适坐姿,等着一波不痛不痒的奚落。
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来来去去讲的都是些不知所云的话,爱说什么、爱念什么,都由他们去吧。
哪怕再难听,她没听进耳里、放在心上,日子也就是这样过来了。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
最终,南宫润还是没参与这回的庆典活动。
并不是不爱凑热闹,只是跟着这么一伙人出门,简直就像无根的浮萍一般没有任何保障,为免节外生枝、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南宫润真心觉得还是早早回驿站洗洗睡了,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有赖于平日怯懦胆小的形象,只消借口外头人多,她害怕,看在她那单薄的小身板,想想她这半大不小的年纪确实也没啥体力可言,再加上确实也没人在乎她没玩到是不是可惜了,因而她如愿早早被送回驿站,无须一起参与地方庆典。
直到被安全的送回驿站,南宫润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是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难得能出南宫那个宅门散散心,听起来似乎挺不错的,可要是同行者有其他房的人,哪管是主母、姨娘、还是同辈的哥哥姊姊们,南宫润都觉得不自在。
事实上要不是因为老夫人身体微恙,族里明令他们这一辈小辈们上南禅寺听大师讲经、参与法会为老人家祈福,她得作为二房代表出席的话,其实她更情愿龟窝在那清冷的小院落中,一点也不想出这趟门。
哥哥总说她越大越像只蜗牛,只想着躲在蜗居中避祸,一点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活泼有朝气……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出哥哥取笑的笑容下没能完美隐藏的怜惜歉疚之意,只可惜她不能明说啊……
基于某只恶魔的淫威,她不敢违背诺言,因而没有人知道她多满足于现在这种偶尔被酸几句,但大致上可用平淡无奇四个字来形容的生活。
也只有真正经过那时不时的惊吓,好似随时往水里投入大石激起阵阵浪花的折磨后,才能知道这种无波古井式的稳定日子有多可贵。
她可以安安稳稳一觉到天明,不用担心三更半夜睡到一半突然鬼压床似的,床上突然冒出一个死死抱住她的人。
她也不用烦恼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又想了什么夭蛾子想要恶整她,诸如规定她何时背完哪些书,或是要用几天的时间,练习到扎马步可以撑多久,对药物气味的辨识、轻功的进展有没符合他的规定等等、等等等……
除了一堆没头没脑被安排的功课,她更不用惶惶不安那阴阳不定的怪脾气又是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变天,而且不用说,每次他突然翻脸,倒霉的不会是别人,一定都是她。
如履薄冰的生活折磨着她幼小脆弱的心灵,本以为这种痛苦没个尽头,不料家里却无预警的接了她回家。
那时,她心中之雀跃,只差没买两串鞭炮来放,对于之后平波无澜的安稳更是直想焚香还愿、谢谢老天爷。
所以她觉得现在这样很好,非常的好,只可惜因为不能说出内情,她的哥哥总以为她只是为了不想他担心才说这种场面话。
唉,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呀……
沐浴过后的南宫润屏退了服侍的侍女。
虽然小翠是家里配给她的贴身侍女,看起来像是自己人,也确实不像其他狗仗人势的仆役那样阳奉阴违,可天晓得在表面的乖巧听话下,骨子里是哪方势力的眼线呢?
所以若没特别的事,她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独处。
也许有时静得叫人心里发慌,但相对的,也不用担心会着了什么暗道,或是担心因为对哪方势力应对不当而生出什么烦人的枝枝节节来……
拿了书本出来准备培养睡意的人忽地看向桌上摆放的一只面具,那是方才几位异母兄姊分配面具时,看似好心、但其实是多买所以塞给她的一只。
南封城的鬼面具是半面型的,只遮掩住嘴巴以上的部分,还留着一张嘴好方便交谈与吃食,让庆典中的各色小吃摊贩不至于没有发挥的余地。
多么人性化的鬼面具,浪漫定情跟嬉闹吃食两不误……十三岁的小姑娘让自己给逗乐了,忍不住把玩起手中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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