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谢舒刚刚仰在躺椅上就见容时星顶着一张疲惫不堪的面容,步伐沉重的走了过来。
她径直朝着屋内走,见谢舒不在屋内,她略显迷茫的朝外看了一眼,瞧见凉亭下的青色长衫才又慢吞吞的走回来,将一本古书扔进了谢舒怀里,而后自己窝在另一张躺椅上阖上了眼睛。
谢舒听着容时星均匀的呼吸声,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拿起那本书细细研究起来。
这的确是破阵曲,且还是一本完整的乐谱,谢舒初时学这破阵曲时,父亲就曾言若有全谱,其威力不可小视,她初识不懂,后来学会了阵法才暗暗心惊,前面仅仅几个小节就有了惊天动地之势,若是再有阵法加持,说句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她细细的一点一点往下看,她本身就天资聪颖,对于阵法和乐谱都颇有天赋,是以等她合上书时,整个乐谱都牢牢的印在了脑子里。
谢舒抬头看了眼天色,如今应该已经午时了,正想着容时月就从小路尽头走了过来,瞧见他俩都在凉亭,便在凉亭摆了宴席。
谢舒抬了下下巴,“她这是怎么了?”
若是单单熬了一夜,凭她的体质,不该这样疲惫。
容时月垂眸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波澜不惊道:“主子的书阁常年点着一种香,普通人进去不到一息就会昏迷,她硬生生撑了一晚已经是极限了。”
谢舒挑挑眉,刚要说什么,容时月却看了过来,“你这样的,两息已然是极致了。”
谢舒被戳破心中所想,顿时不服气道:“那是我失了武功,若是你给我恢复了,定然不止两息!”
容时月被她突如其来的要强给惊了一下,无语片刻才继续摆膳。
谢舒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问道:“你们不是有奴仆?为何还要自己亲力亲为?”
容时月将筷子递给谢舒,“算不上亲力亲为,只是把饭菜送来罢了。”他顿了顿又道,“主子的住处是有阵法的,不得门路的人进不来,那条小路就能将人绕晕。”
谢舒道:“之前不是有个白衣服的……?”
容时月看了谢舒一眼,“那是主子的亲信,如今他走了。就算他在,我和星儿一般也不会麻烦他。”
谢舒了然的点点头,转身晃了晃星儿的躺椅,容时星在她晃到第二下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缓了片刻才看清面前已经摆了饭。
星儿瞅着那红烧肉,抬手就去拿,冷不防手背上挨了一筷子,容时月训斥道:“先去梳洗!”
星儿揉着手背,委屈巴巴的朝着自己屋子走去。
谢舒弯了弯嘴唇,低头喝了一勺清粥,身侧的容时月也坐下了,刚要盛粥却无意瞥到谢舒放在一边的古书。
“你要弹破阵曲?”容时月问道。
谢舒点点头,询问道:“嗯,可有不妥?”
容时月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等了半饷他一句话没说,容时星却走了出来,“月儿你就别担心了,她一点功力没有,不会有什么的。”
容时月眉头蹙了一下,“以后不许叫我月儿!”
容时星一屁股坐在谢舒身侧,闻言乖巧道:“是,月儿哥哥!”
容时月抬起筷子,直接掷了块肉过去,容时星眼睛一亮,立刻弯身侧头,稳稳截住了那肉,她边吃还边得意的卖乖,“谢谢月儿哥哥赏!”
容时月看着容时星将肉吃进口中,嘴唇冷冷一勾,星儿心中大叫不好,可已然来不及了,冲天的苦味瞬间溢满唇齿,她张嘴想吐,却正对上谢舒一脸惊愕的表情。
星儿意识到什么一般,闭紧了嘴巴跑回屋里,须臾,屋内骤然传出一声大吼,“容时月!”
谢舒抬头看了屋内一眼,星儿刚刚一张口,牙齿就露了出来,原本白净的牙齿竟瞬间被染上了黑蓝色,仿佛是吃了什么毒药一般,又吓人又好笑。
容时月抬手用巾帕擦了擦筷子,而后无所谓的夹菜吃饭,顺带还朗声招呼谢舒,顿时气的屋内的小丫头又是一阵吼。
因着这事,小丫头一天一夜都没出门,入夜还是谢舒送了些膳食进去。
翌日,谢舒早早醒来,自己换了药,那处原本粉粉的疤痕几乎看不见了,谢舒边穿衣边感叹,这云生真是妙手神医。
谢舒记得自己从昭塞关出来时,身上还披着厚厚的披风,如今到了这里,一层薄薄的青衫就足以,遇到有风时,裹件披风也就可以了。
谢舒看着外面的景色,忍不住又感叹一声,这样的阵法真真是天下一绝。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几声争吵声,她走出屋子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是小路的尽头,但细看之下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多时,容时星小路尽头忽然现出身形,几步走到她身侧,拿起凉亭里的一杯茶灌了下去。
“这个容念华!都说了云生哥哥不在!还非要进来!”
谢舒看着小丫头气红的小脸,笑道:“如今被你赶回去了?”
小丫头坐在她对面,愤愤道:“没有!她正想办法找路呢!”
谢舒道:“这路可好找?”
小丫头道:“当然不好找!云生哥哥的阵法是谁都能破的吗?”
谢舒又道:“你觉得容念华可有那个本事破了?”
小丫头想了想道:“她聪明,不过以她现在的本事,应该是破不了的。”
谢舒笑道:“那你还生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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