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星愣了一下,而后噗嗤一笑,“这算什么?”
话落,她上前一步,直接抬手将谢舒拦腰抱起,扭身抬步就朝着外面走去。
谢舒没忍住惊呼一声,却不想这小丫头个头不高,身量不大,力气居然如此惊人,抱着她的手臂稳而轻,想来这该与她那神奇武功有关。
谢舒刚刚醒来时瞄了一眼窗外,内心里猜测应该是个寻常的院子,却不想屋外居然是一片空气,周侧零零散散种着各种花树,有海棠、桃树、木芙蓉、栀子、梨树……
这些树都是不同季节开放,但现在却都开的正盛。
树木零零散散并不阻挡周侧景色,坐在屋外的凉亭可以清楚的看到树木尽头是一处断崖,云雾缭绕,越过云雾则是远远的苍翠青山,左侧则是陡峭断壁,右侧有一条蜿蜒小路,坐在凉亭里只能看到小路尽头,稍远一些就被遮在树木之后,看不清来路。
凉亭之后是并排是几处房屋,茅草顶配上木栅栏,小玉桥配上清溪水,万里断崖配上绵延云雾,四季常开的花树,遍地的鲜嫩青草,着实是个万里江清神醉蓬莱的仙山啊!
谢舒仰在躺椅上,嘴角不自觉的染了些笑意。
容时星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你笑什么?”
谢舒道:“美景使然。”
“美景?”容时星看了眼周侧,打这着哈欠道:“哪里美了?万年不变的。”
谢舒勾了下唇角,这里的景色极美,但也毁在了一个美字上。
世间任何事物之所以会美好,会让人欲罢不能,是因为会失去,就像花开了会谢,叶生了会落,雨下了会停,雪下了会化,万事看似紧捏在手里,但却各有凋落的那日,所以万事万物总是格外惹人怜惜。
眼前的景色美则美矣,实则却少了那一抹怜惜之情,它因阵法而成也因阵法而败,这遍地青草是,零散花树也是。
不过对于谢舒来说,这样的肆意悠闲是她渴望了许久的,所以哪怕心知是假的,哪怕还不知自己落在谁手里,只要暂时性命无虞,她还是愿意掩埋那些龌龊,稍微的歇上一歇。
容时月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个裹着毯子窝在躺椅上,一个倚着廊拦和衣而眠,两张睡颜相差甚远,但却都是一副如画美巻,让人看着都不禁放缓了气息。
容时月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先抬手将妹妹抱回屋子,又转身要将谢舒抱回屋子,妹妹睡得香甜,丝毫未曾察觉,但谢舒却十分警醒,他刚靠近,那双淡色的美眸微动,而后缓缓睁开了。
他今日已经见了一次这双眼睛,但现在再看到还是忍不住心惊。
容氏一族百年未曾入世,但身为容族嫡系,容时星和容时月从小就学了与旁人不同的东西,她们知晓天下事,见过不少轰动一时的人物画像,尤其对于各色美人,当真是看腻了。
但谢舒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美人,她昏迷时,整个人苍白如雪,舒长的眉眼显得突兀而澄净,一双红唇仿佛点缀在雪中的红梅,美的脆弱又惊心动魄。
那时候他觉得这人美是美,但太弱了,不过很快,她就醒了过来。
他以为这样的人会像无数普通人一般惊奇害怕,或者好奇慌张,但她却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便安然的吃药说话,不害怕也不惊奇。
那双淡色的眸子里不是他预期的怜弱,而是他看不清的一团云雾,顷刻间将她本身的苍白脆弱全然吹散,周身上下除了舒雅从容,再无其他。
“容时月?”谢舒看着他,淡淡道。
“嗯,起风了,回屋睡吧。”容时月同样淡淡道。
谢舒缓了一下,慢慢起身,先是坐起,而后将脚放在地上,而后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屋子走去。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晃悠或者趔趄一下,稳的好似她从来就未曾受伤一般。
容时月的目光落在她那一双赤着的脚上,很快又转到周侧的景色上去,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比容家任何人都更适合活在这座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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