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果然丹橘活了下来,但她的事情始终是个秘密,陈慕山给了她个铺子,漫不经心的解释:“送给你玩,自己无聊时,也算是个意思。”
他不知道,他说出来的这句话,对那时候的丹橘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的是恩宠,虽然,他站在自己身边,却又似乎是离自己很远。
但没有女人,没有女人可以抗拒的了一个风华正茂的公子,将金子银子送到自己面前,虽不算多么体贴,但这些宝贵,足以成为他的魅力。
可是丹橘也没有想到,当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铺子,属于自己的仆人,活计,当她真正的过上稳定的生活,陈慕山却离开了。
准确的说也不算是离开,应该称为不再见她。
当丹橘去找他时,到了他的庄子,而庄子的活计说,他不在。
当丹橘豁出去一切,去陈府想要见到他时,却是九叔出来说场面话。
九叔老谋深算,话语中都透着意思:“姑娘来,见少爷不是不行,但老爷在呢,您若是进去了,以您的出身,恐怕也会被轰出来,从此,在衿德都难以立足啊。”
他们这些陈家人惯会钝刀子磨人的,索性是她伤痕累累,于是也都能忍住,明白九叔的意思,她最后只仓皇问过一句:“那么他呢,他不想见到我?”
而九叔也不过是一句微笑的周全话:“少爷现在,正跟陆家小姐在一起聊天,您去了,只会扫兴。”
陆家,小姐。
小姐。
她灰暗了下来,明白了。
转身,离去。
从此,安安静静生活在衿德。想他,但不见他。若碰见,躲得远远。
只是虽可以这样一直下去,但心却骗不了自己。
见到他时,她依旧难过。
陈慕山望着窗外:“午后了。”
账本晦涩,记得账目又多,他拿起钢笔签了落款,随后想起什么来:“对了九叔,我上次说的辜绣,你还有印象吧。”
九叔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已经按照少爷说的,招了辜绣的绣女,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只等着绣坊开张了。”
陈慕山点点头:“嗯,日子快到了,这事情九叔你盯着点,衿德现在还没有好的方式把辜平的绣技打出去,但并不能意味着辜绣上不了台面。”
九叔似乎是猜到了陈慕山的意思,他微微有些意外:“少爷您的意思,是要将辜绣在衿德城里盛行起来?”
陈慕山道:“姚家现在最缺打击报复,但若是我们也是在绸缎上做文章,就不合适了,他们虽然能那么便宜的卖出去布匹,也肯定不会让自己亏损太多的,所幸咱们就做些新颖的,到时候出了布料,直接辜绣手工上去,但要卖出更高价,才不会让人觉得我们是被迫的。”
九叔沉思了一会:“可这样,会有更多的人去买他们家的布料吧?”
陈慕山讽刺的笑笑:“他们家的料子,再好再便宜,也是锦缎料子,哪里比得上许多衿德人甚至见都没见过的辜绣?到时候,多请些贵家姑娘穿着,名声自然也就起来了,随后再做普通布料的绣面,样式清水一些,价格,不就跟着下去了吗?到时候,谁都能买咱们家的料子,知道的人多了,谁还在乎他姚景泰抢走的那几个大订单?”
秋玉芜坐在陈府,算日子。
她百无聊赖的。
秋家少奶奶待得静悄悄,半个月都没出门了。
琼沅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昨天自己别挤兑的羞愧难当,而今天,秋玉芜一直都没跟她说话。更是让她有些慌张。
秋玉芜也在思考琼沅的事情。
她能明白琼沅做出这样无常的举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飞上枝头。
然而一个有心气的女子,纵使相貌平平,谁又能去阻止她那颗意欲攀附权贵的心。
她向来公平,于是对琼沅又道:“你想伺候少爷,是吧。”
琼沅半天都没干吱声,随后,低着头咬着牙:“回少奶奶的话,是。”
这就是承认了。
秋玉芜点点头:“很好,你很诚实,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诚实。”
琼沅搞不懂秋玉芜的意思,膝盖一软,跪下求饶:“少奶奶!您恕罪!”
秋玉芜有些意料不到她会这样,但想到了足够令一个下人惊恐的点,于是又道:“起身,我不是在怪你。”
她淡淡的看着琼沅:“我跟你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于你的所作所为,可以接受,但我不喜欢你偷偷摸摸的姿态。”
琼沅愕然,她其实并没有听懂秋玉芜的意思。
秋玉芜继续:“少爷这人多少有些奇怪,我猜他并不喜欢送上来的。”
这样讲话,便是在提点了。
琼沅当即跪下:“谢少奶奶!”
那之后,秋玉芜就将她更多的安排在陈慕山身边了。
但陈慕山,丝毫没在意这些。
他甚至都没在乎过这些。
两人虽然如今,还是两人的关系,但他心中只有秋玉芜一个,甚至都不再跟呈业和陆燕生他们去茶园子戏园子的厮混了。
他不想有不好的传言,传进秋玉芜的耳朵,以此来增加他们之间的误会。
然而激烈的争吵还是如期而至,并不能因他的改善,而消散。
那天发生了件大事情。
他早早回来,屋子里头却没有见到秋玉芜,结果阿绣忽然想起秋玉芜的嘱咐,隐隐道:“刚才瞧见了少奶奶,像是去了南房的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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