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宴会的事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众人散去后,魏少凌留下晓楼、连清三人连夜商量好具体计划细节。
等到回到中上阁时已经天光刚亮了。
中上阁是将军府专门为上卿设置的庭院,里面雕梁画栋,假山庭院,鳞次栉比,远非西苑干巴巴的小院子所能比。
连清自继位上卿以来就便被安排住到这里。
恍然间让他有种前世升职的感觉。
因为是后来者,他的梨雪园就很倒霉的被夹在晓楼的且听楼和棠离的棠阁中间,左右隔着大片的香妃竹,走正路大约三刻钟的脚程,而若是从竹林内的小径穿梭过去,则不过百步距离。
虽说是今早已经被朱管家领着看了园子,但没来及搬家整理房屋就被魏少凌派的小斯给叫到了宴会上。
所以,连清从魏少凌的书房出来,就径直回了西苑,倒不是因为他大胆,而是这个时候,将军府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他想的是没错。
天气微凉,正适合抱被酣眠,能够爬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大觉,谁会犯抽的这么早爬起来。
他是下意识的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古代人。
然而,比起现代人的“耽于享乐”,古人在“勤恳不息”的吃苦精神上有着更强的执着。
西苑里,刚好就有几个想不开犯抽的。
事情说起来还要追溯到前几天,将军府突然挂起来一阵“封上卿”的大风,常安道和李成两个都是很忙的人,一个忙着在山水好景之间搞诗书琴画以此来陶冶情操,另一个只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读书读书再读书。
封上卿的事他们虽也羡慕,但蹉跎乐这些年的他们早已看透了官途虚妄(其实也就是破罐子破碎),决定珍惜眼前大好春光混日子,等死。
上卿的事着实离他们太远太渺茫,全然跟他们无关。
可是,两人转眼听说这个被主公花了无数心思,三请四请才成功的拐到手的新晋升的上卿被人叫做:“清先生!”
“清先生,清先生!”这个称谓似乎在哪里听过。
到底在哪里听过呢?两个人闷在院子里,很有默契的冥思苦想。
又见,那个新来的门客的小斯,叫做新的,这两天双目呆滞,精神恍惚,走路都是打着飘的那种状态。
就连平素里譬如“嘀咕”“翻白眼”,“冷哼”这样的面恭心不恭的小动作都不见了。
古怪!真的是太古怪了!
两人怀揣着小心思,心里本能的感觉这些反常是跟前者有关连的,抓干挠肺的想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
于是两人就把新揽住询问他。
新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一副心虚又戒备的样子,两人话才说了一般,他就白着脸不停的摇头。
“两位先生...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的都不知道,你们别问我...我是不会说的..请你们放过小人吧!呜呜!”
两人:“...”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两人互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都懂”的眼神,然后加大火力继续逼问。
“你们别再逼我了!我只是个小小的奴才啊!”
“先生,别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主子的意思,小人哪怕知道也不能说啊!要死人的,知道的都会死,呜呜,我还小,还不想死!”
“都别逼老资!再逼我,我活不成,大家一起死!呵呵——”
“不公平,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我生来就是奴隶的儿子,拼死拼活的爬上来还是要做伺候人的下等人,而你们同样都是男人,却可以读书识字,穿锦衣,做高管,受世人的敬仰!我不服!”
“呵呵,你们再逼我,大家同归于尽,反正我就是歌小小的下人,到死能拉两个学富五车的先生一起下黄泉,我这辈子也值了!哈哈!”
...
两人默然:“..”麻痹,这个突然犯病的二货蠢得好可怕!
他们已经早早闭嘴了,是你自己在这里陷入了某种臆想的状态,然后惊恐的在说啊。
既然知道这上上头主子下令禁声的,那么他们便已经不打算再问下去了。
他们好奇是好奇,但是他们还想要好好的活着啊!
拜托,你这个二货,清醒清醒,自己快闭嘴吧!
可是事与愿违,小斯新自从得知那个平素被自己慢待不耻的连清,就是刚被魏少凌亲封的第三任上卿之后,头上就像是悬了一把利剑,尊卑有别,他犯得可不只“欺主”的这一条罪,大罪小罪摞起来都可以杀了好几百回了。
他怀窜着事情的真相,却不敢夜没法说出来,成天成夜的担心,再次见到连清的时候,对方会不会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一箭把他砍了。
此后每一刻每一秒都是生死里徘徊挣扎。
不说是等着连清杀死,说了就是等着魏少凌杀死!怎么都是死!
等死的滋味并不好受,偏偏还要那么多的门客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怀疑。
为什么他都这样悲惨了,他们还逼他!在这样的压力下,新还是不敢把秘密说出来。
他是个心性极为坚韧的人,一点希望火光,他就可以像个野草一般活下去的那种。
他还在赌!
赌连清是个好人,心怀善念,可以放过他。
连清刚迈步走近西苑院门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么一幕,那个总是爱朝天翻白眼小斯新一脸恐惧绝望的被两大门客围堵在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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