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如不是百里之外有一条冰川溪流横亘在林间,挡住了火势,怕是这林子要被这战火烧了个干净。
魏少凌不愧是魏少凌。
当初,亏的他当机立断,下了让军队冒险入林的决定,才使得魏军避免丧生兽口全军覆没的结局。
这种做法在兵法中是一种很危险的做法,毕竟在林子的掩藏下,赵军处于暗处,而魏军在明,仓促之下进入敌营无异于主动将自己送入陷阱。
但此种形势,明显树林才是唯一的生还之口。
尽管树林中潜伏着赵军。
但,早就被打残的赵军相比于饥饿凶猛的兽潮来说是更安全的所在。
魏少陵这样想,并没有错,可随着魏军以波一波退到林子里,并不断的被火势逼的往林子深处退步之后,魏少凌惊奇的发现,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样。
搜寻百里,并没有发现赵军的影子。
地上残留的脚步痕迹又在表面,就在几日之前,这林子里的确有军队生存过的痕迹。
但赵军的的确确的凭空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只一些被撕碎的衣服碎片和血渍引诱着众人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赵军全都被狼吃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
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魏少陵沉默的骑在马上,夜色斑驳打在他脸上,有种阴邪可怖的感觉。
打马紧跟在他身后的猝厘被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所摄,竟然连抬头呼吸都觉得心惊胆战,无奈她身体太过病弱,经过这一番颠簸和惊吓,他的脸色早已露出了颓废的苍白色。
但老天似乎偏偏想跟她作对。
一股冷风吹来焦烟阵阵。
猝厘再也忍耐不住,嘶着声低咳起来,连忙用手捂住,但刺耳的声响终是发了出来。
魏少陵一夹马腹,簕住了缰绳两翼跟随着的队伍也随着他的动作一僵,空气如一道紧绷的弦,蓦地就僵住了。
猝厘一个咕噜翻下了地,双膝跪地,揉搓着喉咙想要告饶认错。
却见光影幽暗,魏少陵凝者眉头像是有什么疑难困住了他,而他正想到了问题的症结的关键之处。
猝厘张开的嘴,又猛的绷住了。
军师小心翼翼的问,“将军,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她跟着将军这么些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将军如此生气。
少年军神,头一次吃了跟头,原因竟非人力,他们没法与敌人面对面的较量对敌,竟然是因为天灾兽潮。
怎不叫人憋屈。
魏少凌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反而问了一句不相关的,“派去的斥候可曾发现行人足迹?”
“未曾”,这还用问吗,雪厚达三指,到处都是一遍白茫茫,将昏暗的林子都映的明晃晃,有没有足迹,他自己也可以看个一目了然。
魏少凌面色大变,突然眼神一厉,大声喝道:“不好,中计了,全军听令,变尾为首,后军变全军,掉头,加速回去!”
“哎呀——将军,不可啊,后面大火滔天...”他们好不容易逃到了这里,这个时候回去,不是主动送死嘛!
“这是军令,不得违逆!”
“诺!”
几个少将在身旁急的跳脚,军师的眼中却是异光闪烁,她打着马往前一窜幽幽的道:“几位小将,莫要再争辩了,省点时间,还是去追赵军吧!”
“什么,赵军没死,这怎么可能!”
军师一叹:“差点被这满天大火给蒙蔽过去,若真如此,这出计之人可真是要会上一会!”
...
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外林处。
火势渐熄与雪水之中,到处是一片大战之后杳无人烟的死寂。
一声似鸟非鸟的啾啾声划过天际,倏忽,平整的土地里冒出一大片的小鼓包,那鼓包越变越大,很快便如鸡蛋破壳一般的破裂开,一颗颗灰溜溜的人脑袋冒了出来。
这动作被做的整齐划一,像是早就演戏了很多次一样。
这些人赫然正式赵军。
“我们成功了!”有人欢呼一声。
“对!成功”,有人喜极而泣。
图安眼睛湿润的在人群中搜索龙炎的将军,拨开人群,到处找。
“可见到将军了!”
“可见到将军了!”
“将军——”
“吼个什么,我没死呢,你再这样吼下去,再把魏军引来,我们就真要时了!”
图安也着实是欢喜的甚了,一贯的沉稳都忘记了保持,“我这不是心里开心嘛,将军你没看到,这次魏军损失惨重!”,她竖起无根手指,给出一个数“生死五成之数!”
五成那可是魏军的一半的大军,还是魏少凌手下以一挡十的旗兵,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坑敌五万,还将龙虎军剩余力量保存了下来。
这意味着什么,众人嘴上不说,心里都很清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龙炎虎目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人呢!”
这个人大多数人都知道,必是那个神秘的乞丐先生连清了。
无人回应。
军师和龙炎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
一定要找到他,不计任何代价,若是放任这样的一个智计近妖的人跑到敌国的势力上去,在这大争之世,等待他们赵国的便只有赵国。
不得不说,连清这一轻描淡写露出的一手,把龙炎和图安给镇住了。
若是让他们知道连清当时也是生命受到威胁之迹,硬着头皮瞎编乱凑的误打误撞上的,不知会怎么想,毕竟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人在那种极限里,会做出什么夸大出格的举止都是有可能的。
也给他赶巧了,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齐聚,给他蒙对了。
但龙炎不会这样想,劫后余生赵军也不会这样想,吃了大亏的魏军就更加阴谋论了,这计策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将天时地势和人心都算计到了。
连他这个被世人称赞为算无遗策的魏少凌都信以为真。
错漏过最佳的战机。
这个时代,世人将火雷风雨视为天潜,如兽潮这等异常的状况,世人无法解释,只当是神明降罚,自有深意。
没人会想到有人会假借火势和兽潮,假借神灵的名义。
他魏少陵亦然。
这个人实在是太胆大,太疯狂,太不按常理出牌。
细思极恐,魏少陵想见这个人,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命令军队掉头。
似乎有个声音从心底冒出来,由小到大,如果放任这个人泥流入海,他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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