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有关九皇子乘车出游的消息被送到了各家家主的书案上。
谢府
谢道安正襟坐在书案后面,手指轻敲着桌面拧眉,“所以,你是说九皇子自从广袤山会京之后大半个月以来都缩在荷塘边钓鱼,今早却出门了?”
书案前一个铠甲佩刀侍卫回说:“是!”
谢道安又问,“可知他今日外出都做了些什么?”
侍卫回道:“他命马夫御车绕着城跑了大半圈”
谢道安疑惑了,“只是绕着城逛街,中途没有下来过,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见了什么人?”
“没有”
房间内手指敲击的动作越来越急促了,静默良久,谢道安道:“事出反常比有妖,继续给我盯着,有事及时来报!”
“诺!”
王府
王家家主大马金刀的端坐在正席,她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宽肩窄腰,眉间自有锋芒之气,将清雅的玉堂生生映出几分军伍的味道来。
她的座下,分左右两列,分别坐着她的几个女儿和几个悉心栽培的儿子们,略略一扫,均生的一副好模样,恰如琳琅美玉,耀得满室清华。
排在右侧最末席得却是一个唇红齿白得少年,虽是身量单薄,却没人可以忽略得掉他,只他那双黝黑眸子清亮的似乎可以洞察人心。
房间里的气氛很陈肃,每个人都极力的将坐姿摆的中正,呼吸放缓,心怕闹出点大动静,就会打破这种局面。
王玄利眸扫了扫两列,对这样的局面很满意,待到人都陆续来齐了,她才率先开口道:“天枢大师曾预言说王家开展大业需要一个很重要的契机,关乎大局,以往时机未到,如今这个契机出现了”。
两列儿女彼此忽视,眼里无一不浮现惊涛骇浪,他们的情绪很激动,但还是被他们良好的教养死死的压制住了,等着家主的下文。
王玄却好心情打了个机锋说道:“你们谁也想象不到,这个契机是什么”
在座的各位以王三娘王之惠最为老陈年长,她大着胆子接口问,“母亲,快别吊胃口了,儿臣这心里都急的慌了”。
她开了口,室内气氛瞬间变得活跃起来,王四娘王之岚也加入进来,“母亲,难不成这契机会是一个人不成?”
“四姐就会乱猜,只听过契机是一个时机的,从没听过契机会是一个人的,您说是吧母亲!”
王玄就淡口笑,“哎——这次还真被四娘瞎猫碰到死耗子给蒙对了”。
王七郎睁着清澈的大眼睛,一会瞅着这个一会瞅瞅那个,喃喃自语,“是个人,真好奇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影响天下大局”。
“呵——”一声轻笑响起,顷刻所有的人不自觉的转向了一个方向,“这个契机是一个人,还是最近才出现的,能量大,必不是一般身份,关乎王家气运,这个人必然靠近京城,而算算近期回到京城的有身份的人,这个人必然就是九皇子连清了”。
说话的人乃是王十九,王家最排行最小的儿子,却是天资最为聪慧的,所谓见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说的便是他这般的人。
“不错!”王玄激动的忍不住抚掌,这个小儿子三岁能说出‘子非草木,焉知草木无心’这样的圣人圣句,自长成以来,屡屡让她侧目,倘若他是个女儿身,谋取天下还需要隐忍这么些年吗?
思及此,王玄眼眸黯了黯,“也罢,这都是命数,强求不来!”
王三娘永远是考虑的最周全的那一个,她问,“母亲,接下来怎么做!”
王玄拿起桌上的一些谍报,“这是关于九皇子的所有资料,你们看一看”
众人便依次传看开。
王七郎看后噗嗤大乐,“想不到这世上还要这样无趣之人,他活了十五载,十载时间都在静坐发呆,依我看真不如搅了头发去广袤山做和尚去”
王四娘小心觑了觑母亲的脸色,见她没有发怒的痕迹,便扭头狠狠瞪了自家包弟一眼,“休要胡说,这最起码可以看出,九皇子是个很沉的住气的一个人”。
“还要可能是善于隐忍,城府心藏,你们想一想若真是呆蠢,能够担的起契机吗?”
众人点头附和,将不正经的猜测咽回了肚子里。
“也是!”
“是这个理”
这时王玄问,“十九,你怎么看!”
王十九眼眸深沉的摇头,“不好说,但总归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需得细细观察!”
王玄点头,“嗯,即日起,三娘四娘五娘,着手暗线观察,日日情报不要遗漏,老八,十九,你二人可见机结交,注意不可打草惊蛇!”
“是”
王七眨眨眼,有些委屈的问,“母亲,那儿臣呢?儿臣要做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漏掉他,他其实也不笨呀。
王玄笑骂一声,“痴儿,近日你父君抱恙在床,留你在府内替你几位姊姊弟弟尽尽孝”。
“哦!”他就知道每次都是这样。
类似的情况在京城大小家族一一上演,而安静了许久的京城如同被扔进了一大块石头,各方势力纷纷冒头行动起来,而这些连清早有预料,他却浑然不在乎。
故布疑阵的最高境界,有时需要真,有时需要假,真真假假难辨,让人目不暇接,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外出,他只是想对外释放一个信号。
皇姐不是再三劝告她多出去走走,结交一下朋友嘛,他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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