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一定要逮着那些生活遭受重创,也许连身体都不完整的人播?
这个节目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人文关怀,还是展示苦难,让更多人觉得——原来我过得还不错?
杨沐林不爱这样的生活,而一旦对生活产生厌恶,日历仿佛就能感受到这种内心的变化。
在某次午睡的时候,杨沐林听到了呓语。
“既然你的工作,是寻找苦难素材,既然你的能力,是带来苦难……”
“既然新闻行业的关键,是获得第一手资讯——那为什么不主动制造新闻呢?”
“临襄市需要更多的苦难,不是么?”
这句话轰炸着杨沐林的心灵海,仿佛一下点醒了他!
忽然间他意识到,自己永远也不会缺稿子了。
他甚至想好了下一个采访的对象——领导。
不出意外的,领导很快出现了意外。
杨沐林第一次,试着将所有黑色的雾气,转移到自己的领导身上。
这让他精疲力竭,尝试了一周,才终于将周围不少人的厄运转移到了领导身上。
这一次,他看到了一个数字,意外降临率——百分之七十五。
一天后,从高空中落下的花盆砸在了领导的头上。
杨沐林光速写了一篇关于中年男人一旦失去挣钱能力,成为植物人,将会为家庭带来怎样负担的报道就诞生了。
报道者·杨沐林,采访对象,为前领导的妻女。
这篇报道没有发出去。不过并不影响杨沐林展望未来。
数学,新闻学,日历,所有的一切串在了一起。杨沐林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人生的存在意义——
让苦难和意外,平等的降临给每一个人。
至于日历变成了黑色这件事,他根本不在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日历的腐蚀下,杨沐林的野心也一天天膨胀。
他不甘心。
自己的存在意义,是如此的伟大,但自己的收入却是如此低微。
关注苦难和意外的人,还是那么少。
他希望自己和那个编外自由记者黎璐一样,总是能够爆料大新闻。
他渴望着能够制造更大的意外,也渴望着,意外能够为自己带来更多的财富。
……
……
时间线回到现在,四月十三,五月三十一日。
宜出行,打扫,签订合同,交易。
下午的时候,杨沐林发现同事居然离谱的去购买了一份保险。
但这个行为,让杨沐林忽然有了思路。
巨额资金该如何获得?
如何通过意外,为自己带来巨大的财富?
他以前通过制造新闻——亦即让他人出现意外,变成新闻素材来挣钱。
但杨沐林竟然此时才想到,为什么不能是通过制造意外,获取巨额保金呢?
不久前的一起事件,那个叫秦保民的人,不就是因为死了老婆换来了巨额的赔偿么?
杨沐林内心很快有了一个计划。
几个月前母亲已经死了,但是没有关系,自己还有父亲。
母亲死于意外,自己为父亲买一份高额的意外险,合情合理。
而就在半个月前,由于贪婪欠下了巨额债务,他必须得想办法让自己的父亲遭受多种意外,尽可能发挥最大价值。
但出于对理赔事宜的不清楚,杨沐林需要做一番咨询,比如要怎么走才能最大化的获得理赔金额。
这其实是不理智的,会引来麻烦。
可出于对日历趋宜的盲目信任,他甚至谈及的过于细致——
毕竟,“我在趋宜,我应该不会走背运”的观点,百分之九十的旧历者都会有。
我是操控意外的主宰,我还能出意外不成?
所以杨沐林怎么也没有想到——旧历者之间相互吸引。
一个“记者体质”的业务员,竟然接到了他的咨询电话。
至于构建意外细节——
对于一个才几个月的趋宜型旧历者而言,杨沐林是无法是无法精确的构建意外细节的。
可就在最近的十来天里,出于特殊的机遇,他已经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他构建好了意外的细节,包含了那个总是吵到他睡眠的偏执除草工,包含了那个喜欢玩滑板时骂脏话的熊孩子。
当然,一切都得等到他为父亲购买一份足够高额的保险。
……
……
阴历四月十三,阳历五月三十一日下午。
杜克程晚已经出现在了晨曦报所在的办公大楼楼外。
在临襄市官方组织的小组群里,搬运工·杜克说道:
“秦泽先生的私人助手黎璐女士,给的情报应该是准确的,目标叫杨沐林。”
“杨沐林应该就在这栋大楼的第八层,那是晨曦报的办公楼层。”
“根据目前从黎璐女士那里得来的情报来看,杨沐林大概率是几个月前才得到了日历,作为趋宜避忌型的旧历者,他的职能等级应该不高。”
几个月前,杨沐林险些遭遇意外死去,但最终活了下来,其母亲死于车祸。
日历出现的第一天,人们往往在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在某件难以回避的事情上犯忌。
根据这一点,众人推算也许那一天,就是杨沐林得到日历的一天。
演员·秦泽回复道:
“霍桥的占卜结果出来了吗?我们此行会不会顺利?”
算命先生·霍桥:
“有波折,要小心。不会绝对失败,也不是绝对会成功。”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秦泽忍不住想一脚把老霍桥踢进旧历之境。
这些趋宜主义过得太安逸了,以至于能力无法带来精确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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