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青享用完了之后，又开始回忆起自己如何走上成妖之路的。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自己本是出来寻找食物的。没想到竟然还是有猎户找到了他。多少年没与人们斗智斗勇了呢，他不知道。
只知道，那群贪得无厌的人们，明明都猎到了一只巨虎，为何还要对他动手，他的毛色根本就不足以卖出个好价钱。
十数柄猎叉成了他的噩梦，本来有人是背着一张强弓的。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射杀他，不过，狐狸都是恩仇分明。
除了它，孩子们都死了！
他记住了那个壮汉的脸，如果江小苏和李衡能够看到眼前这只灰狐的记忆，就会发现，他所说的壮汉，正是他们遇见的田虎。
两人现在正在山脚。
“李衡，你觉得这个村子有没有古怪？”江小苏在前面走着，回过头问道。
“不好说，我总感觉这灰有些问题！”李衡拿出早就藏好的灰。
“那就先回去，我心里也没底。明天还是拖着队长一起来看看吧”江小苏总觉的这里有些怪异。
自己来魏县前已经是晓礼境，得到过一次众圣赐福，早已经开辟出了自己的祖窍文瞳，怎么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江小苏摇摇头，他知道自家队长法器众多，想来明天用定邪盘查一查也就是了。
等到两人回到监天司的时候，已经是接近申时，天色将晚。本来打算寻徐滢报告一下情况，没想到却没有找到。
李衡也就没多耽搁，跟江小苏道了别之后，便一人返回了李家宅邸。
徐方很知趣的没有问二公子在县衙待了一天是在干些什么，做好分内的事就可以了，便派绿芽给李衡送来了饭食。
“绿芽，让徐管家来我书房一趟。”李衡将那包灰放在桌子上，转头吃起饭来。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敲门声，“二公子，是我。”徐方在门外候着。
“进来！”李衡顺手放下碗筷，等到徐方进来之后，李衡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把家里的纸都给我准备一份，顺便拿个火折子过来。”
“好，我这就去”徐方作为李府的管家，自然知道李府内的大小材料都在那里放着，只是他不明白自家公子打算干什么。
徐方走进库房，从内里拿出几叠纸。
回到李衡的书房之后，“公子，这是蔡家由青檀造的罗纹宣纸。这是下人们用的由火麻制成的草纸。这是包裹点心的油麻纸。这是由楮树皮研制的蚕茧纸。这是合县买来的毛边竹纸。”
徐方细心的讲解着，给了李衡一种西游记比丘国孙猴子装唐僧吐心的既视感。
“好了，好了，你先放这儿。火折子带来了吗？”李衡指着桌子，待到徐方下去之后，他便开始了自己的实验。
“呼~”李衡取出早就准备好了的铜盆，看这架势，是打算一张张的试一试。
“不对，不是这种！”李衡将那沓洁白的宛若绸缎的宣纸放在一旁，随后拿起了那些麻纸。可是效果还是不尽人意。
“不对，不对！这种东西很容易认出来。”
李衡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实验，可让李衡不解的是，一圈下来，他还是没找到与那撮灰匹配的灰烬。
“老徐！老徐！”他又打算将徐方叫来问问，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公子。”徐方立马开门进来，李衡叫的急，徐方认为二公子一定有什么要紧事。所以这次连门也没扣，直接闯了进来。
然而徐方却看见自家公子蹲在一个铜盆前，不断的将自己送来的纸张点燃。
“还有什么遗漏的纸，你仔细想想。”李衡离开铜盆，眉头紧锁着坐在了椅子上。他觉得徐方肯定是有没有拿出来的纸。
笑话，如果一个偌大的李府连张纸都找不到，那它就不是生意广布青州的李家。
徐方想了好一会儿，能拿来的都拿来了。没有什么遗漏啊！不对，好像还真有剩下的，只是，这东西能拿给二公子烧吗！
略带惶恐的徐方对李衡说道“二公子，好像还有一物，我没拿过来。只是，会不会不太好。”
“是什么？”李衡急忙问道。
“二公子，库房那边还剩下一批每年清明祭祖都会用到的纸钱。”徐方说这话都感觉自己是疯了。
让堂堂李家公子烧纸钱，那岂不是在咒自家老爷。
“纸钱，纸钱！就是这个，快点拿过来。”李衡感觉终于对上了，那撮像香灰的灰烬。
徐方只能跑去库房，从中找了一沓纸钱出来。回到李衡书房的他发现自家二公子已经蹲在铜盆面前等着他了。
“拿来了，给我。”李衡从徐方的手中接过那些发微微泛黄的纸钱，“阳间有钱通四海，阴间用纸做买卖。”李衡感叹着。
倒是把你忘了，但愿事情如我所想。
“这是竹浆纸，跟竹纸有所不同的是，这些纸内加了少量黄牙，所以外表看起来有些老旧，也是为了让人们有些旧念。”
在李衡看来，徐方又开始了自己的科普之路。
李衡拿起手中的火折子点燃被他散落在铜盆内的纸钱。同时缓缓吹了一口气，他怕用力过大直接将这堆纸钱吹飞。
若是有人看见堂堂李家二公子，在入夜时分在书房内烧纸钱，估计会被吓得不轻，跟中了邪似的。
好在这件事，只有徐方一个人知道。李衡就喜欢徐方这种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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