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肆意刀剑起,塞外大漠雪满地。
那“尸体”狞笑了起来,说道:“可惜了呀。若是老子的刀再快上那么一分,你这脑袋,嘿,可得搬家咯,哈哈哈。”
左眼已经被鲜血浸满,难以睁开,王肃只得用仅剩的右眼死死盯着那“尸体”。
借着单薄的月光,他看清了“尸体”的身形,以及那左脸颊上狰狞的疤痕。
王肃本就如剑一般的目光更加得尖锐了起来。
王肃的脸因疼痛,在肌肉自然的反应之下显得狰狞,仿若地府之中逃出的恶鬼。
在满腔难抑的怒火之下,他的声音也变得可怖,咬牙切齿道:“杨彻!今日,某便要替你手下的一百三十七……”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怒火更盛几分。
“不,是替这一百三十八条无辜者,向你算账!”
正说着,身子一沉,双腿一前一后双双弯曲,右手以剑前刺,摆出剑招架势。双腿再一发力,王肃整个人便如同脱弓之箭一般,眨眼便持剑杀至杨彻身前。
杨彻本还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冷冷笑着,但转眼间便见一点寒芒闪至身前,笑容立刻便被收敛了起来。
王肃的剑太快了,剑招太过凌厉了。
他不敢丝毫大意。
不过,能成为走南闯北、杀人无数的凶徒,杨彻也并非是什么江湖上的那些蹩脚毛贼。
杨彻虽是五大三粗,却也心细如发,不然怎会在听见声响之后立即设计埋伏?
只见那杨彻,左手以掌击剑脊,本垂刀向下的右手则是手腕一提,握紧短刀,以肩为轴,便朝着王肃的胸口捅去。
杨彻既是为了挡开王肃刺来的一剑,更是为了以刀相胁,迫使王肃回剑自守。
王肃亦不是只有一腔怒火的无脑莽夫,持剑的右手微微一转,剑脊顿时变成了剑刃。杨彻收掌不及,终究是被剑刃划伤。
与此同时,王肃在空中,愣是借着腰劲,身子往左一侧,躲过了杨彻捅来的致命的一刀。
杨彻见这一刀并未捅中,有些可惜,正想着怎么乘势追击,却又瞳孔微缩。
王肃的剑,还没有停。
剑已近在咫尺,杨彻甚至已经能感受剑尖冰冷的温度。
杨彻见一刀落空,一剑又已至面前,便顺势向右转身,转至自己的左后方。
可,王肃的剑实在是太快了。
生死关头,杨彻大脑放空,好在多年习武,又时常与人捉对厮杀,身体早已形成了躲闪的本能。
他已尽全力躲闪了。
剑是冰冷的,是杀气四溢的,是渴望着鲜血的。
正因为如此,这一剑,疾如风。
纵使杨彻躲闪得很快了,但算盘仍是划过了他的胸膛。
乍一交锋,王肃便稍微占据了上风。
杨彻恐其乘胜出剑,自己招架不住,赶忙拉开了些许距离,稳住身形。
王肃右眼撇了一眼右手的剑,目光所及,算盘冰冷刺骨的剑刃上缓缓滴落鲜血。
这么轻的一剑,权当作是利息好了。
莫急莫急。
某马上便取你性命,好好用算盘算算你究竟欠了多少人命债。
王肃握剑的右手又紧了紧,半面染血,沉于黑暗之中,半面独眼怒目而视,显于寒月之下。
不似剑客,恰似人间修罗。
杨彻刚刚才收敛了笑意,这下算是彻底笑不出来了,甚至有了几分慌乱。
不过他心里倒也清楚,眼下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了,尽管自己轻功较之寻常武林中人好上不少,但就从刚才王肃刺过来的那一剑看来,若无意外,王肃的轻功远胜自己,已是江湖上一流的轻功好手。
那既然跑是跑不掉了,那便死战吧。
你这算账人的剑快是快,但老子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呸!”
杨彻忍着胸口剑伤的疼痛,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来啊,江湖上都说算账人的算盘出鞘必能收债,嘿嘿,老子今天儿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等老子把你劈成几块,就和之前那些蠢货一样,江湖人怕也就知道你这算账人究竟几斤几两了。”
杨彻无疑是想靠着激将法激怒王肃,让其愤而出手,从而露出几分破绽。
王肃同样心知肚明对方是在激怒他,但王肃并非什么寻常的一腔热血的官府捕快。
王肃能在偌大的江湖上杀出一道薄名,足以说明他并非什么莽夫。不错,他的的确确是被杨彻激怒了。
匹夫之怒,怒发冲冠。算账人之怒,还能如何?不过是算盘拨得快些,数目再算得精确些罢了。
王肃深吸一口气,将这玉门关内深夜浑浊、寒冷、混杂着少许沙砾的空气深深地吸入鼻中,沿着鼻腔,一路直达肺里。
他吐出一口气,眼神格外凌厉,锁死了杨彻。
“既然你这牲畜一心求死,那某便成全你。今日便要与你清算账本!”王肃尽力使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
随即便从腹下丹田提起一口气,运转内力,一剑斩出。
杨彻不敢大意,双手握刀,挥刀格挡。
刀剑相碰,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顺着刀剑,二人的内力自丹田涌出,不断地较劲。
王肃稍显轻松,那杨彻却不然,已是青筋暴露。
分明是寒冷的夜晚,额头却是布满了汗水,混着血液,慢慢沿脸颊滴落。
高下立判,胜负已知。
王肃提气,丹田之中内力如浪似***涌而出,一剑震开了杨彻的刀,又趁势追击,一连数次击剑,斩、挑,刺、撩,剑剑直指杨彻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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